来源： Nature Portfolio
世卫组织正在评估中国的两款新冠疫苗是否适合全球使用，预计结果将很快公布。不过，目前发表的临床试验数据仍太少。
世卫组织（WHO）正在考虑是否将两款中国新冠疫苗纳入紧急使用清单，从而有望通过新冠疫苗全球实施计划（COVAX）让低收入国家实现大规模疫苗分发。
研究人员认为，如果在接下来的几周能有好消息，或许就能增强全球社会对这些疫苗的信心。中国的五款不同疫苗尚未在富裕国家大量使用，但已经在全力支持全球南方国家的免疫接种行动。
“对中国疫苗的需求是巨大的。”孟加拉国国际腹泻疾病研究中心的免疫学家Firdausi Qadri说。
北京大学的学生在一个大型疫苗接种中心接种疫苗。来源：VCG via Getty
世卫组织正在评估的两款中国疫苗分别是国企国药集团在北京生产的一款疫苗和北京民企科兴生物的克尔来福（CoronaVac）疫苗。一旦被纳入清单，这两款疫苗就将加入已得到世卫组织授权的五款新冠疫苗，同时也将成为其中首个使用灭活病毒的疫苗和未在西方国家大量使用的疫苗。
国药和科兴的疫苗占到了中国国内接种疫苗的一大半，而中国目前已经接种了至少2.43亿剂。超过45个国家批准使用这两款疫苗，但世卫组织是首批对这些数据进行严格评估的监管机构之一。
“得到世卫组织的肯定非常重要，”圣地亚哥发展大学内科医生、流行病学家Rafael Araos说，世卫组织的批准“对于这两个疫苗开发商和想要获得这些疫苗的国家来说将是大好消息”。
解决供应不足
世卫组织的审批流程涉及安全性、效力、生产质量方面的评估，Qadri说。获批产品可以成为联合国专门机构的采购对象。“在那之前，个别国家可以自行采购疫苗，但大部分国家无法采购。”她说。
这两款疫苗还有助于填补COVAX目前供应疫苗的缺口。COVAX是世卫组织在内的多个国际合作和机构发起的一项计划，初衷是为了确保新冠疫苗分发的公平性。
COVAX计划2021年向全球分发20亿剂疫苗，但目前只完成了5000万剂。印度本来要贡献10亿剂它的Covishield疫苗，但由于国内疫情持续不退，出口也出现了中断（参见：单日新增超30万例，变异病毒横行：印度的新冠疫情怎么了？）。制药公司辉瑞生产的疫苗也被纳入了世卫组织的清单，但该疫苗向COVAX的交付也受到了限制。强生公司的疫苗更是连一剂都没有发出。Moderna的疫苗在4月30日刚被世卫组织列入清单。
由此一来，中国疫苗就成了迫切的需求，世卫组织免疫咨询专家组成员、印度韦洛尔基督教医学院病毒学家Gagandeep Kang说。该专家组在4月29日召开会议，评估了这两款中国疫苗的数据，预计很快就会给出使用推荐。
研究显示，灭活病毒疫苗一般不如其他几款正在使用的疫苗来得有效。但是，这些疫苗超过了世卫组织对紧急使用授权设立的50%的有效性标准，对于缓解全球疫苗短缺问题具有重要意义，土耳其哈斯特帕大学临床传染病研究员Murat Akova说。“在别无他策的情况下，我认为这些疫苗是很好的选择。”
零散数据
中国研究人员早在2020年初就开始研发新冠疫苗，但一直没有发表完整的临床试验结果。一些研究人员担心缺少透明度会加剧人们的疫苗犹豫情绪，但其他人指出整理数据需要时间和人力，并认为这两款领先疫苗的数据应在几周内公布。
由于中国国内的感染人数不足，中国的疫苗（见“中国疫苗对比”）不得不在其他地区开展临床试验，中国疾控中心主任高福说。
迄今为止，国药的北京疫苗只公布了不同国家的一些零散数据，澳大利亚研究循证医学的独立科学家Hilda Bastian说（国药正在武汉生产第二款灭活病毒疫苗）。她希望世卫组织可以公布一些详细数据。
去年12月初，阿联酋和巴林都批准了国药疫苗的使用——国药疫苗也由此成为有国家授予完全许可的首批新冠疫苗之一。这一许可基于疫苗的后期临床试验数据，包括在阿联酋开展的一项有3.1万人入组的研究。这些研究显示，该疫苗在接种两剂后预防COVID-19的有效性为86%，接种人群中未见死亡病例。4月29日会议发布的文件显示，国药疫苗的多国临床试验综合效力为78%。
科兴疫苗的临床试验以及全国接种计划的数据有好有坏。巴西和土耳其的临床试验显示效力分别为50.7%和83.5%。研究人员认为效力偏低是因为巴西将新冠轻症病例也纳入了统计，而且遇到了P.1变异株的传播，这种变异株的传染性更强，可能更容易发生免疫逃逸。智利大规模疫苗接种后的分析结果为67%，介于两者之间。
中国的疫苗行动
科兴疫苗和国药的两款疫苗是中国国内接种计划的主力。中国计划到2021年底完成14亿民众中70%的接种规模。中国在2020年6月首次批准了新冠疫苗的紧急使用，并在今年1月开始多地接种。
截至目前，中国的药品监管局只将中国的疫苗纳入了使用清单，自去年12月以来，被批准的有国药的两款疫苗、科兴的一款疫苗，还有天津康希诺的一款疫苗——该疫苗使用腺病毒将编码新冠病毒刺突蛋白的DNA引入人体细胞。
上个月，中国的药品监管局还对合肥的安徽智飞龙科马生产的一款疫苗授权紧急使用。该疫苗将新冠病毒受体结合结构域蛋白的一部分引入人体细胞，目前正在乌兹别克斯坦开展三期临床试验。
高福认为，中国疫苗总体上保护力良好，但可能需要再打加强针，诱导更强的保护力。他还表示，混合不同技术平台或不同进入模式（如鼻喷疫苗）的疫苗可能会有效。
全球辐射
中国疫苗已经推动了40多个国家的疫苗接种行动。中国计划今年生产30亿到50亿剂的疫苗，与其他国家的生产协议可能还会带动更大的产量，比如阿联酋就在生产国药的北京疫苗，该疫苗名为Hayat-Vax。
对于许多国家来说，中国的疫苗是唯一可及的疫苗。在其他国家，比如已有几千万人接种的巴西、土耳其、智利，中国的疫苗占到了80%-90%。这些国家的研究人员也开始看到这些疫苗在控制疫情方面的效果。
非正式报告已经显示巴西完成接种人群中的突破性感染、重症和死亡病例比例较低，圣保罗大学传染病研究员Esper Kallas说。“我们能拿到科兴疫苗，我们就要用起来，”他说，“我不是说这是我们将来首选的疫苗。”
对于已经在使用科兴疫苗的国家来说，世卫组织将它纳入紧急使用清单将进一步证实它的效果。Akova说，批准的决定将“带来信心”。
不过，还有许多围绕疫苗的问题等待解答。研究人员想要看到这些疫苗保护老年人、儿童、孕妇、免疫低下人群的数据。他们还想知道这些疫苗能诱导的免疫应答类型，保护力的持续时间，以及它们对新变异株的作用效果。“我们有的数据越多越好。”Kallas说。
原标题：等待世卫组织批准的中国疫苗或填补全球疫苗缺口
